因为你最近有要译乔治摩亚《爱路意斯与阿伯拉》的企图,我昨天晚上便把伦敦《泰晤士报》给你看,我想这段新鲜的议论或者会鼓励你早些开始工作。你拿了那张报便上床去睡了。
一宵无话,今天醒来只见你早已起床,坐在书桌边出神地读着那张报。你好像正等待着我,一听得我咳嗽的声音,立刻跳到我面前说:“快起来,我有件有趣的事情讲给你听。”不等我起床,你的话匣子已经开了。
你说:这篇社论真有意思,我从昨天晚上起一直读到现在,连觉都睡不着。但是使我感到兴奋的,却并不是那社论的本身,而是所谓‘痛苦的情侣’这个提示;同时社论里所举出来的例子也给了我不少趣味。
让我们先来讲那举出来的例子。你看,他所选择的五对‘痛苦的情侣’,除了两对新的,其余的竟然全不是英国人。
假使我们再仔细地把他们的情史研究一下,我们更会发现一个特点,那便是,五对里面,只有那英国的两对是为礼教所牺牲的。
爱路意斯与阿伯拉是法国人。阿伯拉是个天主教的和尚,为了他学问的渊博,便被聘为爱路意斯的家庭教师,郎才女貌,加以这位女门徒又是天资敏慧,举一反三,师生竟然发生了恋爱。后来爱路意斯也出家修行,做了天主教的尼姑。我们当然可以说他们也是受礼教的压迫,但是了解得更深一层,我们会明白他们的痛苦是为了要追求一个崇高的理想,他们是要把爱来神圣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