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音乐,托尔斯泰说,把我立刻转移到和写作这音乐的人同样的精神境界内……音乐应该是国家底事业,如在中国一样。我们不能任令无论何人具有这魔术般的可怕的机能。……这些东西,(《克莱采朔拿大》中的第一个Pres-to,)只能在若干重要的场合中许它奏演……”
但在这种反动之后,我们看到他为贝多芬底大力所屈服,而且他亦承认这力量是令人兴起高尚与纯洁之情!在听这曲子时,波斯尼却夫堕入一种不可确定的无从分析的境地内,这种境地底意识使他快乐;嫉妒匿迹了。女人也同样地被感化了。她在演奏的时候,“有一种壮严的表情”,接着浮现出“微弱的,动人怜爱的,幸福的笑容,当她演奏完了时”……在这一切之中,有何腐败堕落之处——只有精神被拘囚了,受着声音底无名的力量底支配。精神简直可以被它毁灭,如果它愿意。
这是真的;但托尔斯泰忘记一点:听音乐或奏音乐的人,大半都是缺少生命或生命极庸俗的。音乐对于一般没有感觉的人是不会变得危险的。一般感觉麻木的群众,决不会受着歌剧院中所表现的《莎乐美》底病态的情感所鼓动。必得要生活富丽的人,如托尔斯泰般,方有为了这种情绪而受苦的可能。——实际是,虽然他对于贝多芬是那么不公平,托尔斯泰比今日大半崇拜贝多芬的人更深切地感到贝多芬底音乐。至少他是熟识充满在“老聋子”作品中的这些狂乱的热情,这种犷野的强暴,为今日底演奏家与乐队所茫然不解的。贝多芬对于他的恨意比着对于别人底爱戴或许更为满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