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夫人,请您让我知道,什么是需要的,什么是不需要的。”公爵的大小姐说,她那激动的心情显然跟她砰的一声关上房门时的心情一样。
“可是,亲爱的公爵小姐,”安娜·米哈伊洛夫娜拦住通往寝室的路,不让公爵小姐走过去,她温和而恳切地说,“在可怜的叔叔需要休息的时刻,这样做不会使他太难受吗?在他已经有了精神准备的时刻,竟然谈论世俗的事情……”
瓦西里公爵坐在安乐椅上,一条腿高高地架在另一条腿上。他的腮帮子深陷,下巴看起来更为肥厚,跳动得很厉害,但是他摆出一副不太关心两个女士谈话的样子。
“不过,我亲爱的安娜·米哈伊洛夫娜,让卡季什去做她知道做的事吧。您知道,伯爵多么喜爱她呀。”
“我也不知道这份文件里写的什么,”公爵小姐把脸转向瓦西里公爵,并用手指着她拿在手里的镶花皮包,说道,“我只知道他的真遗嘱搁在旧式写字台里,而这是一份被遗忘的文件……”
她想从安娜·米哈伊洛夫娜身边绕过去,但安娜·米哈伊洛夫娜跳到她跟前,拦住她的去路。
“亲爱的、仁慈的公爵小姐,我知道,”安娜·米哈伊洛夫娜说道,用手抓着皮包,抓得很紧,看起来她不会很快松手的,“亲爱的公爵小姐,我求您,我恳求您,怜悯怜悯他吧。我恳求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