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楚王留下的烂摊子差不多处置完,也是一天一夜之后了。
闻玄站在窗前,负在身后的手中还捏着京中陆兰庭刚刚密递过来的信报。闻呇从外头进来时,入目所见便是父亲静立深思的侧面,一时之间竟有些胆寒。
明明那双俊朗的眉目之间并无丝毫明显的情绪,明明这是一个一举一动都带着斯文客气的人,可就这么一眼看去,莫名的便能叫人感受到十二分的威压。
闻呇凝眉沉下一口气,缓了缓,这才近前拜一声:“父亲。”
闻玄淡淡的应了一声。
他身形未动,随口问道:“给你娘的书信发出去了?”
闻呇禀道:“是,给阿娘的家书,还有给京华的奏报、给北境李萧二位将军的军令均已发出,父亲不必操心。”
闻玄微微点了点头。
之前他打着平乱的旗号赴西北而来,走前为防西北生变,特意给了闻呇一道密令。表面上是派他去抚东帐独孤诚那里磨炼,实则是给了他三十个紫宸卫的调度权,着令其追随自己脚步秘密前至西北伊犁,一旦西北有变,不管生事者为谁,也不管自己与紫宸府处在什么样的位子上,均且按兵不动,等到京华那头传来尘埃落定的消息之后,该救人该做事,再且筹谋行事。
原本对于闻呇,他是半点内幕消息都未曾透露的,还担心将话说得模糊至此,这孩子行事起来会有不周之处,再有,恐也未必全肯听话。却不想这个儿子却有点沉稳气度,听命领命,从事出到事了,半点不含糊。可以说经此一事,楚王那里输赢成败他并不放在眼里,反倒是这个儿子又交上了一份漂亮的考卷,让他心头颇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