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兔起鹘落,少纵则逝”,正是对灵感之偶然性、短暂性的生动描述;“执笔熟视”则正是对灵感来临的条件——知识积累的恰当概括。概而言之,苏轼所论及的“灵感”,建立在对外物“熟视”的基础上,是因外物有触于中而激发起来的偶然而短暂的强烈的创作欲望与创作冲动。
二、“胸有成竹”——艺术心象论
“灵感”从突然产生到形之于手,虽然只是一刹那的功夫,但其中还需经历一个构思的过程,苏轼在上文中所提到的“成竹于胸”便是文艺构思中一个极为重要的环节。
《文与可画筼筜谷偃竹记》云:
竹之始生,一寸之萌耳,而节叶具焉。自蜩腹蛇蚹以至于剑拔十寻者,生而有之也。今画者乃节节而为之,叶叶而累之,岂复有竹乎!故画竹必先得成竹于胸中,执笔熟视,乃见其所欲画者,急起从之,振笔直遂,以追其所见,如兔起鹘落,少纵则逝矣。与可之教予如此。予不能然也,而心识其所以然,夫既心识其所以然而不能然者,内外不一,心手不相应,不学之过也。故凡有见于中而操之不熟者,平居自视了然,而临事忽焉丧之,岂独竹乎?[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