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正是一般少不更事的青年人所常走的路,非要经过多年的锻炼,经过代价很高的阅历,才会明白它是如何荒唐。我现在总算明白过来了。可是,这种错误在我的性格里已经如此根深蒂固,因此,一直到现在我还不能安于现状,还是不断地盘算着采取什么办法、有没有可能逃出此地。为了使读者对我后面的故事更感兴趣,我觉得不妨先叙述一下我这种荒唐的逃走计划最初是怎样形成的,后来又是怎样实行的,以及在什么基础上实行的。
我从破船上回来以后,从表面看起来,我已经在城堡过起隐居生活,我的小船已经照原来的样子安置在水底下,我的生活已经恢复了从前的状态。老实说,我比以前更有钱了,但并没有因此更加富裕;因为金钱对于我毫无用处,正像秘鲁的印第安人在西班牙人来到以前,金钱对他们也毫无用处。
那是我来到这个孤寂的海岛第二十四年的雨季的三月。一天夜里,我躺在我的吊床上,不能入睡。我很健康,无论在肉体上和精神上,都没有一点病痛,没有一点不舒服。可是我怎么都合不上眼,睡不着;简直可以说,一晚上连一个盹儿都没打,专门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