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的一个傍晚,我到舅舅的房间找他,想用他的指甲刀修理修理我脚上那些长得快要把鞋子戳破了的脚指甲,指甲刀就在他的钥匙串上面,就像古时候的侠客剑不离身一样,舅舅在哪里,他的钥匙串就在哪里。舅舅在他的房间里,他的钥匙串自然在他的房间。平时舅舅一个人睡一个房间,我和外爷外婆同住一个房间,舅舅不让我和他睡一块儿。暮色正在封锁大地,我进去的时候,舅舅的房间很暗,舅舅没有开灯。没有开灯,房间里就不是那么光亮了,这种时候,我感觉房间里所有但凡高过膝盖的家具、摆设之类,都梦幻般悬浮着。我进房间的脚步太轻,动静太小,只有六岁那么大,所以舅舅并没有注意我的贸然闯入。只见他赤身裸体地仰跪在床上,双眼紧闭,右手套住他的小和尚,迅疾地前后摩挲着,好像要把那个已经肿起来的地方从身体里拔出来似的。
我真是吓傻了,我被舅舅的古怪行为吓傻了,我以为他在练什么功夫,走火入魔了。为证实自己的猜想,我顺手拉下开关,估计只有十五瓦的电灯泡瞬间把自己稍显虚弱的光芒布满整个房间。舅舅莫名其妙地“啊”了一声,松了手,紧接着,一股米汤一样黏稠的白色体液就像火山突然爆发瞬间从他撒尿的地方喷薄而出,喷在了他那像是野人糟蹋过的皱巴巴的被盖上面。舅舅像落水狗那样抖了一阵子,终于停下来,疲惫地看着我,脸上透出一股醉意。舅舅是不爱喝酒的。他的酒量比不上外爷的半个脚指头,闻一闻都会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