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严只好留下来,到二嫚屋里去休息。
二嫚住在东屋。光溜溜的席,光溜溜的地,什么摆设都没有,可收拾得干净明快。忆严一则心里不宁静,二则在地窖里睡了一觉,这时再也睡不着,和二嫚两人就谈起闲话来。她把自己的出身经历讲了一遍,二嫚越听越难过,拉着忆严的手说:“我以为就是我命苦了,原来世上还有比我苦的。”忆严说:“旧社会,咱们女人的命运有几个不苦的!”二嫚说:“你们这革命的就是好,当兵、打仗,男人咋的你咋的,谁的气也受不着。”忆严说:“这得感谢共产党,没共产党领导,咱们能闹出个什么名堂来!共产党闹革命,不光解放受苦受罪的工人、庄稼人,也解放咱们女人。”
“我明白,俺那人活着的时候,跟我说过哩。”二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忆严问二嫚:“以后你打算怎么过呢?”
二嫚叹口气说:“我也不知道。反正俺公公不会撵我,过一天算一天吧!”
忆严问:“那个脚伕不会再来找麻烦吗?人贩子能就这么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