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了眼的王少波变得不讲理了，一边手持报话机在大堤上忙活着，一边指着李圩子镇党委书记李三立的鼻子骂个不休：“……你们这是糊弄鬼！护坡为啥不往江底多砌砌，啊？为什么不能多跑几里地去取土？”
李三立争辩道：“王书记，您不知道，我们这乡周围几十里大都是沙土……”
王少波根本不听，两眼紧盯着脚下拍岸的江水和仍在不时坍塌的江堤，对着报话机直吼：“喂，喂，大泉乡听到了没有？快给我把你们的人和车调上来，马上到李圩子段，马上！车上全装石料，误了事，我把你们全撤了！”
李三立还在一旁唠叨：“王书记，这真不怪我们，我们对市委、市政府的指示一直是认真落实的……”
王少波火透了：“就落实成这种样子？别给我强调客观了，干活去，今天不破堤算你们运气，破了堤，你们都给我打辞职报告！”
有人好心提醒说：“王书记，您往后站站，别掉到江里去，您面前还在塌哩。”
王少波却黑着脸，没好气地说：“你们都给我往前站，党员干部带头！”
李三立和李圩子的党员干部都老老实实往前站了，把一个个沙包和一块块石料抬起来往江里扔，溅起的水花飞得四处都是。一些附近的农民把大衣柜也献了出来，一个个大衣柜装上土石沉到江里，渐渐在坍塌的残坡和现大堤之间垫出了点模样，早先沉下去的那辆解放牌卡车露出了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