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保罗说,“在细胞、基因的某个地方还保存着某种东西,它记得邓肯·艾达荷的形体。据说巴特勒圣战之前,古人研究过这个领域。这种记忆能到什么程度,海特?它从前身那里学到了什么?”
死灵耸耸肩。
“如果他不是艾达荷呢?”契妮问。
“他是。”
“你能肯定吗?”她问。
“无论哪个方面,他都是艾达荷。我想象不出会有什么力量强大到如此地步,可以使这个死灵和艾达荷如此相似,没有丝毫偏差。”
“陛下!”海特反驳道,“我们不能因为想象不出某种东西,就把它从现实中排斥出去。有些事,身为死灵的我必须去做,但如果我是个人,我决不会做!”
保罗专注地望着契妮,说:“你看见了吗?”她点点头。
保罗转过身,竭力压下涌上心头的悲伤。他走到露台的窗户边,放下帷幔。光线暗了下来。他系紧长袍的腰带,同时仔细听着身后的动静。
什么动静都没有。
他转过身。契妮站在那里,像中了邪似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死灵。
保罗发现海特却已退缩回去,像重新进入某个幽闭之处,重新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死灵。
听到保罗的声音,契妮转过身来。她仍然没有摆脱刚才那一幕对她的冲击。刚才那一瞬,这个死灵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那一刻,他成了一个不会让她感到恐惧的人,一个她喜欢而且敬仰的人。现在,她明白了保罗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探究下去。他希望她能透过死灵的躯壳,看见藏在里面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