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斯万家与盖尔芒特家两边之间的漫长地带,姓氏的年代、地名的沧桑、家族的谱系等等的记忆,除了盖尔芒特夫人的玫瑰红缎晚妆,德·圣德菲尔夫人珠光缎长裙上的徽号和饰纹,还有一品红吊钟海棠,在抚慰时间,在依恋和惜别拿破仑时代的遗风与第三帝国的“美好时代”,只剩下帝国和帝国贵族男男女女的怪癖、顽念、无数的烦恼和无病的痛苦,总之除了剩下生命与文化的症候,一切都在衰微,败落,老去和死去。斯万和盖尔芒特的姓氏和家族随他们没落的后人湮灭无闻。又是没有明天的伤逝的挽歌?历史不过是时间的一种虚构而已。在历史之外,唯有生命,唯有在德·圣卢小姐身上的生命——唯有她那颗由父亲、由祖父遗传的线条优美的头,那双飞禽一样被天空洗净的蓝透了的眼睛,和那双由母亲、由外祖母遗传的雕琢玲珑的鼻子,留下时间并赞美时间。这也就是普鲁斯特所说的“时间的物质化”:无形、无色、不可捕捉的时间,凝固成可观、可绘,也可思、可梦的生命造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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