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露珠把手一伸,乱摇一阵,轻声道:“不能说,不能说呀!”金子原含笑道:“也许明天能见着面吧?见了面再谈……什么时候在家吗?……好吧,我明天等你。”他也不管对方说完没说完,就把耳机挂起来了。然后笑着对杨露珠道:“你现在变得越发大方了,要我尽管客气一点。你要知道……”杨露珠笑道:“没有的话,没有的话!”她学着金子原那一股子不肯承认有外遇的样子,两手扶着桌子用力向外推,引得满屋子人都笑了。
次日九点钟,金子原和杨露珠在屋里闲坐,金子原道:“我真该打。这三天被陶花朝一耽误,李香絮那一封信还没有送给她,今天派人送给她吧。可是你虽然不说什么,怕你心里不好受吧?”杨露珠道:“没有的话,过几天我就正式是你的。”说着,正色道:“我的事,全依着你,你看应当哪一天我们同上天津?”金子原道:“哪一天都可以去。不过,我想等老二回了重庆,我们一点事没有了,然后才去,心里格外着实些。”杨露珠道:“这也可以。不过日子不要隔得太久,因为我……”
说到这里,自己不愿往下说,只伏在金子原的桌子对面,将衣襟上挂的自来水笔取下来,看着面前有空白信纸,便顺了过来,在上面写了“一个多月,一个多月”,写了好几处。金子原在对面看着,问道:“什么,你怀孕了?”杨露珠把自来水笔丢在一边,两手折了信纸,有气无力地道:“这多糟糕!”金子原道:“你怎样不早说?”杨露珠道:“早怎么知道呀?这几日才知道。”金子原笑道:“这事情,实在太好了。我向来没有儿女,这一回有了儿女,你的天下更坐稳了。”杨露珠笑道:“所以我说不怕。”金子原正想说出哪一天上天津,却听到皮鞋声响,看时,却是陶花朝、李香絮两个人同来。杨露珠并不作声,只是抿嘴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