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丝毫也不觉得尴尬,丝毫也不觉得难堪。觉得理直气壮,还觉得受了委屈。觉得尴尬的却是她,觉得难堪的却是她。进而觉得词穷理短的也是她,进而觉得羞愧难当的还是她。这便很对劲了吗?往往是这样不明不白的。今天又是这样!对生活本身的困惑对生活本身的迷茫使她愤怒!她猛地站起,朝房门一指,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小妹,你给我出去!”
妹妹翻眼望着她。娴雅、文静、安泰。目光中依旧包含着怜悯也包含着宽恕。
她恼怒至极,厉喝:“别装模作样!给我立刻出去!滚!”
妹妹仍那般镇定,面带高贵的隐忍,不失尊严地站了起来,不失尊严地向门口走去。在门口,妹妹转过身,望着她摇头:“姐,你太没风度。”
“少废话,把钥匙留下!”
妹妹从手腕捋下了拴在松紧绳上的钥匙,抛到沙发上。那副表情对她说——姐,我永远也不会再来了。
她从沙发上抓起卷成一团的床单,凶狠地朝妹妹甩去,吼道:“洗不干净我还要找你算账!”
妹妹像接球似的接住,嘟哝了一句:“神经病!”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