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咋喝?”杨秀芝看着丁力军那张像核桃皮似的瘦脸问。“你说咋喝就咋喝呗,我听你的。”丁力军不敢正视杨秀芝的目光低下头说。“那好,我们喝银泉,一人先一瓶!”杨秀芝招呼老板。老板赶紧拿过两瓶银泉酒,他把酒放到桌上看了杨秀芝一眼。
“咋的,怕我不给钱呐?你不会从工资里扣。”老板急忙赔着笑脸说:“这咋还没喝呢就说酒话了?”杨秀芝和丁力军没用酒杯都对着瓶子喝,手里的银泉酒一会儿就见了底,丁力军瞪着血红的眼睛盯着酒瓶子看了老半天说,“酒、酒、酒要、要没了,再来一瓶?”“哎、哎、哎就哎,我、我怕你啊?”杨秀芝舌头不听使唤。老板看到他们喝到这个样子就跑过来说,“今天就别喝了,留点量明天再喝!”“谁、谁,说谁喝多了?”丁力军趔趄着站起来拽住老板的衣裳领子,老板用一只手就把丁力军推坐在凳子上说:“你放手。”“我不、不、不放咋的?”丁力军站起来还要试图去拽老板,老板拍了一下丁力军的肩膀,丁力军就势坐下了。杨秀芝哈哈大笑,笑得咳嗽起来,她趴在桌上,老板赶紧跑过去为她捶后背。“喝太多了不是,别喝了。”“你、你、你家没有酒啊,我、我给钱!”丁力军把手里的空酒瓶子扔了出去。咳嗽得满脸通红的杨秀芝指着碎了的酒瓶子又哈哈大笑起来,“你——你——你家真没酒,我——我——我还真不给你钱,有我一半的酒馆还不够一瓶酒钱?”杨秀芝一拳砸在老板的肩膀上,老板咧了一下嘴。“啧、啧,行,你喝吧。”老板把一瓶银泉酒咣当一声蹾到丁力军面前,“给你。”丁力军泛着红血丝的眼睛和老板对视着,最后是丁力军先低下头。“来,喝、喝,对瓶吹,你一口我一口。”丁力军把酒瓶子递给杨秀芝。“行——行,谁说,不、不喝,谁这么大个!”杨秀芝把拇指和食指揻成圈对丁力军比画。“对——对,谁要是不、不、不喝,就这么大个。”丁力军也学杨秀芝的样子比画一下。“唉,唉,你最近咋老没到我家里去?”丁力军把脸贴在桌上,嘴角压出了口水。“我,我咋没去啊?你说我咋没去?我他妈的活得憋屈,我、我、我不愿意见江中、江中、江东的人!”杨秀芝舌头大得咬不准字音,她也像丁力军一样把半张脸贴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