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祈没回答,但低眉顺眼的愧疚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花罗“啧”了声:“来,给你看些东西。”说着,伸手把帐子拉起来,床上便形成了个狭窄昏暗而温暖的小小空间,就如同幼时一样。
她摸了摸几乎从不离身的鞶囊,从里面掏出了几样零零碎碎的物件。
先是一个褪色的锦囊,花罗从中拈出了细细一束柔软的发丝,笑念道:“侬既剪云鬟,郎亦分丝发。觅向无人处,绾作同心结。——还记得当初你不知从哪看来的诗吗?临走的时候,你说结发就是以后要长长久久在一起的意思,所以等你的病好了,一定会再回来找我,到时候便再也不分开了。”
容祈神色微动。
那时他八岁,花罗六岁,根本还是分不清什么叫青梅竹马、什么又是长相厮守的夫妻的年纪,便因为不愿意分开,学着不知从哪里看来的说法张冠李戴地弄出了这么一束狗啃似的头发系在一起,还拜了个不伦不类的天地,浑然像是施行了一场神秘的小小巫术。
花罗放下了这东西,又打开了旁边一个蜡封的极小的油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