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大石头没几步,他忽然止了骂,喊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吃了一惊,转过身看着他,他脸上退去了刚才骂人时的狰狞,挤成一堆的皱纹也慢慢舒展开了。伸手把那条在风中猎猎作响的空裤管掖到屁股下,他对我招招手说:“你过来。”我走到他面前,他拍了拍身边的空余,让我上去。
爬上去,我先往他那头挪了挪,想了想,又把屁股挪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畏难,听说你要上崖了?”来高粱露出了百年难遇的和蔼。
我点点头。
“好好爬,一定要成燕子峡最好的攀岩人。”他拍拍我的后背说。
我摇摇头。
他绷着脸,假装不高兴,说:“背时娃娃,一点儿志气都没得。”
两手撑着身子往我这边移了移,还警觉地四下看了看,来高粱神秘地对我说:“畏难,二老祖求你个事。”
“啥事?”我问。
轻轻咳嗽一声,来高粱说:“等攀岩熟练了,你—那个—”
我说:“二老祖,那个啥子嘛!”
他把嘴凑到我耳朵边,悄悄说:“等熟练了,麻烦你把我背上悬棺崖,死,我也要死在自家的悬棺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