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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小琳父亲的噩梦开始了。被抄家的第二天他就被停止了工件,他每天要做的就是写检查交代。
有一天,大约十点钟,正在给苹苹讲故事的郑小琳听到砰砰的敲门声。这一向很少有人来访,父亲在研究所,不是回家的时候,他敲门的声音也不是这样的,那会是谁呢?她答应了一声,赶过去开门。
两个人站在门外,一个三十多岁,胖胖的,冷漠的眼睛盯着郑小琳,郑小琳不认识他。另一个是个年轻人,郑小琳认识,叫龙小刚,父亲所里的,她曾听父亲说他前两年才分到研究所,在所长办公室工作,所里有什么和父亲有关的急事,往往由他具体联系,两个月前他还陪同一位所领导到他们家里来过。父亲称他“小龙”。这个称呼现在显然不太适宜,但小琳一时又想不到更恰当的称呼,只好仍照上次那样称呼他,连忙说:“是小龙,你们请进,请进。”
两人径直走了进来,那个三十多岁的人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他不住地打量着这幢小楼房,甚至绕着楼房慢慢转了一圈。他看得很仔细,然后才大模大样地走进客厅坐下。跟在他们后面不知所以的郑小琳想给他们倒茶,他摇了摇手。
“你叫郑小琳吧?郑公望的女儿,从昆明调回重庆不久?”他说,很无礼,口气很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