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然纹丝不动。过了一会儿,她说:“如果你非走不可你就走。我想在这儿再待一会儿……”
源也感到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他既惋惜自己不能使她如愿以偿,又知道自己只能做他非做不可的事。带着一种做作的礼貌,源说:“你必须进屋去,你要受凉了。”
她依然纹丝不动。然后她不紧不慢地故意说:“我已经受凉了。这有什么关系?”
源听出她的话音异常冷漠无情,心灰意懒。他迅速地转过身,离开她,走了。
回家之后,他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他只思念她一个人,心中担忧不知她是否还孤独地坐在树影里。她使他烦躁不安,忧心忡忡,然而他又知道他非这样做不可。像个孩子一样,他喃喃低语,为自己开脱:“我不喜欢这种事,我真的不喜欢这种事。”
源不知道从此以后他们之间的事会怎样发展。无论如何,即使她能理解他的处境尴尬,他的祖国现在也已经在召唤他回国了。
第二天醒来时,他知道他必须去看玛丽,但他忐忑不安,犹豫不决,因为这天早上事实仍然清楚地摆在他面前:他已莫名其妙地使玛丽深感失望,虽然他知道自己除此之外,别无他路。
最后他终于到玛丽家去了,他发现他们三个正十分严肃而惊愕地看着一张报纸。当源进屋时,那个老人焦虑地问:“源,这难道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