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宁在她的搀扶下,一边走一边哭哭啼啼:“他们恨我们。”
“殿下这是哪里话?”
“他们问,我爹是什么狗官。”
崔落花勃然大怒:“是谁讲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他们又不知道我是谁,只看衣服就要打我。”真宁哽咽说,“我们从小就学‘爱民如子’,但孩子也有可能恨父母,我也不可能爱那些想打死我的人。我还以为,只有皇后招人恨,其实我们有什么差别呢?”
崔落花哑然:“没人恨皇后。”
真宁那张冻红的脸上咧开一个难看的笑:“只有你们还信这话。”
她回到寝宫,扔掉那件被许多脏手拉扯过的衣服,有生之年再没有微服出宫。
八十章
睿洵在玉屑宫听完事情始末,其间眉头不曾松懈片刻。
“你是不是在庆幸,一开始没有督办大理寺这件事?”他父皇的口吻仿佛在开玩笑。
睿洵想了想说:“儿臣若是介入,或许大理寺就不会闹出人命,也就没今日之事了。”
“你来调停此事,”深泓说,“不得推诿。”
“父皇,事已至此,仅剩判明是非,严惩凶徒,还有哪里需要调停?”
“你在冬宴上褒奖卫侯、衡侯——这才是诸事之因。”深泓说,“羽林军殴打大理寺少卿时,说的是‘会作诗’。拷打嫌犯至死,自然有刑律处置,但他们还是向大理寺发泄超出常理的怒气——因为没有得到你的尊重,又没法向你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