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得义愤填膺,小铃铛居然扑哧一笑,随后又觉得不对:“你怎么知道是早期癌症?”
我赶紧一口咬定就是她刚说的,小铃铛半信半疑地看了我一会儿,又紧紧抱过来,这一次她声调放软了,我一辈子从没听过她说话这么和风细雨:“你不会走了吧,啊?没事了对吧?”
我噎了一下,含含糊糊混了过去,没敢多说话。她狐疑地瞪了瞪我,低头瞅瞅那本存折:“这钱啊,我们去还给人家,房子的钱分期付款,你说人家愿不愿意?一个月多少给点,最多一辈子当房奴。唉,他们不会算太高的利息吧?”
她想了想,又说:“就是我妈的医药费有点麻烦。嗯,没事,大不了我再兼份工。”
我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把小铃铛熊抱在怀里,使劲蹭她的头发,心里满满当当的都是疼——被蜜蜂蜇了一样疼,被硫酸泡了一样疼,伤口上被撒了盐一样疼。我跟她一起长大,相依为命到这一刻,我猛然意识到,为什么冥王会放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