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屋中,严青泽拜倒在地,涩声道:“青泽见过冯公,冯公受苦了。”
冯忠一把拉起严青泽,赶紧问道:“一切可好?”
“冯公放心,青泽不敢有负所托。青泽已经将冯公家人送到了化州居住,有个风吹草动便带他们前往西域。”
冯忠放下心来,松开严青泽的胳膊,一屁股坐在椅中,道:“如此,咱家也可以死得放心些了。”
看到严青泽眼中含泪,冯忠心中感动,拿起桌上的茶壶给严青泽倒了碗水,自嘲地笑道:“都是宫中陈年旧茶,青泽且润润喉吧。咱家权倾朝野,百官低头,真正交下的朋友仅有路明理和青泽两人。”
“青泽得冯公信重,怎敢不以死相报。严某已经安排妥了家人,此交来便不再离开,就在山陵外找一住处,得空来看看冯公,虽然内外有隔,也算与冯公做个伴。”严青泽道。严青泽知道黄喜心狠手辣,对这位曾经的上司必欲图之而后快,而天子对冯公并无好感,肯定会默许黄喜下手。
冯忠笑了笑,道:“咱家年近六旬,享尽人间富贵,家人既得平安,此生便再无憾。青泽不用陪在我身边,你将咱家在京中产业变卖,这些钱足够你和我的家人富贵几辈子了,我给你那些备用的东西,过些年就烧了吧。咱家这几日时常梦到肃帝,想来是他在召我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