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进了屋,他就去烧茶。房子矮,自然就阴暗。我坐在那木沙发上总是想入非非,而且有时产生幻听。
“树凉,现在有眉目了吗?”喝茶的时候他问我。
他指的是我搞推销的事,我的货物总推销不出去。
“一点眉目都没有,别提它了。你这里很舒服,我如果丢了工作,就到你这里来住。真奇怪,城墙早没了,一群群的蝙蝠还是飞来。”
“你不要看表面现象!城墙怎么没了?只有蝙蝠知道真相。”
蚕的话令我产生了一点小小的不安,我克制着自己。
“我这里从来不缺娱乐。开春的时候,有很多旗帜在半空迎风飘扬,十分壮观。”他昂着头,仿佛正在看那些旗帜。
“蚕,你还是半夜出动吗?”
“是这么回事。不过最近,我白天也有时出动,因为有东西开始长出来了。移走的是地面上那一点点,下面部分是一整个宇宙。”
我和蚕的谈话总是那么默契,大概因为我们想谈论的是同一件事吧。我知道他不甘寂寞,不,应该说他确实一点儿都不寂寞。如他说的,他总在宇宙间穿梭。他告诉我,最近有搬走的邻居跑回来,到他的小屋里来诉苦。
茶喝完了,我和他就起身到屋外去走一走。这是我第一次同他到周围散步,是由他提议的。以前我同他总是坐在小屋里一块冥想一块闲聊,饿了就随便煮一点什么吃,几乎分不出白天和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