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奥勋先生有见识,有眼光,你可以向他讨教。你上路的证件领到了,奥莱昂驿车的座儿也定好了,今晚七点半动身,诸事齐备,咱们去吃饭吧。”
“我只有随身衣服,”腓列普解开他破旧的蓝大氅,“我还缺少三样东西:我的腰刀,我的剑和我的手枪,请你托斐诺的舅舅,我的朋友奚罗多给我寄来。”
代理人打量着腓列普的衣著,只觉得恶心,说道:“你还不止缺少这几样呢。你有三个月过期的薪水可领,应当做一套象样的衣服。”
腓列普发觉特洛希的首席帮办就是玛丽埃德的兄弟,便道:“嚷!高特夏,你在这里!”
“是啊,我跟着特洛希先生有两个月了。”
特洛希道:“我希望他没盘进事务所以前在这儿待下去。
“玛丽埃德怎么样了?”腓列普想起旧情,不免有所感触。
“她等新盖的歌剧院开幕。”
腓列普道:“她满不在乎把我打发了……也好,随她吧!”
特洛希管着首席帮办的伙食,只能请腓列普吃一顿菲薄的夜饭;随后两个吃公事饭的送腓列普上班车,祝他诸事顺利。
十一月二日亡人节,腓列普·勃里杜向伊苏屯警察局局长报到,请他在文件上签证。腓列普遵照局长的指示,到阿佛尼埃街找个地方住下。伊苏屯马上传出消息:一个在最近一次叛国案中犯嫌疑的军官流放到本地来了,而这军官又是受过天大冤枉的画家的哥哥,越发激动人心。玛克桑斯·奚莱的伤口完全好了;把罗日老头放出去的款子变成现钱,买进公债等等的麻烦事儿,手续都已办妥。老头儿用产业作抵,借了十四万法郎,在地方上大为轰动,因为内地没有一件事瞒得了人。奥勋先生为着勃里杜家的利益,看到事情恶化,心里着急,向罗日的公证人埃隆先生打听调动财产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