茺洲一时风平浪静,治安竟都比以往好了许多,平素时常发生的诸般不法之事,亦近乎绝迹。
可谁都清楚,这都是表面文章,根本不除,茺洲便还是那个茺洲,没有老百姓活路的茺洲!
茺洲盐税的账目被捋清,陆沉旋即兵分三路,由他、朱恪、张进各带一路人,下去核查。
陆沉主查的盐商之一,其中便有陈家。
事实上只要将陈家这个河西盐商中的庞然大物扳倒,巡盐的事情便已经成了一半。
陆沉自然不会怠慢,一大清早,便带着几名户部官员,还有涂青、杨浊,以及当地盐台、州府的一些官员,骑马急驰到“南松河”。
根据户部众官核查出的其中一笔账目,也是茺洲当地挪用盐款最大的一笔数目,丁酉年八月,茺洲暴雨连绵,南松河决堤,淹没良田无数,官府急调用盐款合计二百多万两,重建堤坝,治理水患。
值得一提的是,就在又一年的戊戌年六月,茺洲又以疏通河道、清理水患的名义,向朝廷奏禀,挪用盐款二十余万两。
而无论是丁酉年,还是戊戌年,茺洲皆是风调雨顺,根本没有所谓的暴雨连绵,决堤,水患,还有什么疏通河道,重修堤坝,自然也就无从谈起了。
陆沉到南松河来,就是想要瞧瞧,那为治理南松河而挪用的二百多万两白银,究竟都花在了哪里!
骑马晃荡在河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河水,陆沉笑道:“所谓洪水猛兽,这大水一发,便是千里泽国,无论任何事物,顷刻间都会被淹没,成为泡影。不过好在人类的智慧是无穷的,或疏或堵,总能将天灾降服。听说茺洲在丁酉年花费二百多万两银子治水,想来这南松河的河堤,一定修得煞是宏伟壮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