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羊犬!”年轻的索思道恩勋爵说,“我亲爱的克劳利太太,这我就不明白了,怎么不养条丹麦狗?我知道有一条像驼豹[3]那么大的丹麦狗,真的,大得能给您拉四轮马车。或者萨卢基猎犬,怎么样?该我出牌了,抱歉。或者一条能装进斯泰因勋爵那鼻烟壶里的小哈巴狗。贝斯沃特有个人就有这么条哈巴狗,它的鼻子——我亮一张K,开始打牌——它的鼻子都能挂帽子。”
“我记一墩牌。”罗登严肃地说。他一般专心打牌,不跟人聊天儿,除非讲到赛马和赌博。
“您想要牧羊犬来干什么?”活泼的小个子索思道恩继续道。
“我说的是寓意里的牧羊犬。”贝姬笑着,抬头看斯泰因侯爵。
“您到底什么意思啊?”勋爵问。
“我想要一条保护我不被狼群伤害的狗,”瑞贝卡继续道,“一个女伴。”
“您这天真无邪的小羊羔,您的确需要。”侯爵道。他的下巴往前突,斜着眼瞧了瞧瑞贝卡,面容狰狞地笑起来。
大贵人斯泰因勋爵站在炉火旁呷咖啡。炉火烧得正旺,噼啪作响。壁炉台周围点着二十支蜡烛,壁式的烛台质地各异,有镀金的,有铜的,也有瓷制的,古雅而奇特。瑞贝卡坐在一张艳丽的沙发上,烛光照耀着她,显出曼妙的身姿。身上的粉色长裙衬得她如玫瑰般鲜嫩;迷人的胳膊和肩膀稍稍披着一条薄披肩,在半透明中闪出亮光;她垂落的头发呈一个个小卷,绕在脖子上;一只小脚从沙沙作响的层叠丝绸间若隐若现。那是世上最漂亮的小脚,套着世上最优质的丝袜,穿着世上最好看的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