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的噩梦不仅因为他,还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
原来她隐瞒身世,是因为耻辱,或者不想让这个孩子觉得自己的由来是如此恶心。
原来她不仅是姐姐。
原来她也是妈妈。
临走前,余多去养老院再看了他一眼。在他浑浑噩噩不知道她过来要干什么的时候,她走上前,戴上手套,拿出塑封袋,然后拔了一撮他的头发下来,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害怕吗?”她问他。
他有点混淆,还没认出她来。但看她拿着一撮头发,突然就激动起来,咿咿呀呀地大喊,口水从闭不上的嘴里流到身前的围兜上。
“我也害怕。”她冷冷地说,“我害怕你不仅恶心了我十八年,还要恶心我今后的半辈子。”
亲子鉴定的结果很快出来了,她再恶心,也不得不接受这迟到了多年的真相。他可能这辈子都想不到,他嫌恶了这么多年的,在他眼里低贱得死不足惜的这个女孩,真是他的亲生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