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忠臣还朝,奸臣退场,付相失了一个嫡子,天机阁主多了一个悟性超群的关门弟子。两色江湖,各司一隅,独占一方。故事到此似乎诸多看客都觉皆大欢喜,却从未有人问过他,愿不意愿意。
有家不能归,有亲不能认,付家嫡子已死,我又是谁?
在付瑶回忆这些过往时,付阁主桌上的瓜子壳已经落成了一座小山,此时的他眼里早已没了怅然,只剩下习以为常的沉寂,他问付瑶,“花生吃吗?五香味儿的。”
付瑶有些难受,这么多年了,他没说过想家,没提过爹娘,但是他不肯过年,像个倔强的,不肯说怨的孩子。
“其实他们也是舍不得你,只是身为一国之相,有太多... ...”
“不吃?”他打断她的话,靠坐在椅子里,剥开一颗花生。那只手修长,握刀握剑总让人觉得惋惜,他也确实很少去握,或以琴会“友”,或以指摘心,连那把响彻江湖的荒骨剑都不常拿。
行动时见“地狱一切恶鬼”,平淡时日日如常,浓烈时舔血闻腥,寡淡时谁与他共?
付瑶说,“真不跟我回家吃年夜饭?好歹是个团圆夜,你不爱热闹,阁里那些人不能也陪着你在这儿寡着吧?”
付锦衾剥出一粒花生吃到嘴里,“你带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