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太后突然拖长了声音,似笑非笑地望了一眼承哲,淡淡道:“这贵妃之位既然是皇上前些日子向哀家提出的,那么,想必皇上心里头应该早就有了合适的人选吧?”
承哲那繁星似的幽深眸子里光芒一闪,花瓣似艳丽的唇带上了几不可见的笑意:“这事,始终还是要皇后作主。但朕也想听听太后的意思。”
皇后听了他这令人蛊惑的轻柔声音,不禁得意,向他甜甜而笑,反观德妃,脸上露出忿忿之色,一条帕子被她拧得跟麻花一样。
太后微微一笑,明明是温润春风般的笑容,却让夜飞雪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太后深瞥夜飞雪一眼,笑道:“皇上既然要听听哀家的意思,哀家倒不妨明言。咱们母子比不得前朝的皇帝和太后。必竟咱们也是当过老百姓,挨过苦,受过累,过过平常人的日子的。所以,哀家倒是觉得,皇上是不应该忘本的。德妃、淑妃、惠妃这几个孩子虽好,但,必竟跟着皇上的时日太短。反观前头跟在皇上身边多年旧人,死的死,病的病,就算是好端端留在宫中的,因为身份地位以及其他各方面的原因,所享受的阶位,也总比不上其他的孩子。”
太后顿了顿,目光从承哲脸上扫过,露出明显的嘲讽之意:“本来,皇后母仪天下,是这六宫之主。这立妃一事,哀家不好插手。但,前几日,德妃好心找来的原冷府的老奴张氏,想不到,到最后竟害得她痰迷心窍就这么去了。哀家心里就在想,人生无常,当日在咱们母子身边陪着咱们挨过苦受过累的旧人,已经越来越少。知道的人,说一句她们自个儿没福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跟着咱们母子只能同患难,不能共富贵。所以,哀家希望皇上要珍惜曾经与咱们同甘共苦的旧人,更要给她们应有的福份和尊贵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