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凝视着皇后的双眸,目光冷厉似冰,她轻抿了一口茶水,突然笑道:“哀家听闻这个席昭仪曾多次三翻顶撞皇后,难道皇后就不生她的气吗?”
皇后有些自矜地微笑着,她扫了夜飞雪一眼,微微勾起的唇角,泄漏了她温顺笑容背后那难种入骨的厌烦和讥讽,可她的声音却越发柔和:“都是自家姊妹,一时半会儿口舌之争,也是有的,又哪来的隔夜之仇呢。”
太后闻言,盈盈含笑,摇头叹道:“哀家还是那句话,皇后终归是过于慈软了。何苦为这等不争气的东西求情,若是贤妃在……”说着又是连连摇头。
皇后神色不变,微笑道:“席妹妹的性子跟表妹原有几分相似,臣妾尤自记得,表妹小时候也喜欢这般胡闹,通常还会闹得一家子鸡飞狗跳,人人不得安宁。总算臣妾与她姊妹情深,表妹原本倒是一向很听我这个表姐的话。”她在“原本”二字上,咬得特别重。
太后微微点头,望向皇后的目光里带了些奇异的韵味,将一双黑眸显得愈发幽邃,她的嘴边绽出一道温柔的微笑,偏是这样,却反而显得整个人看上去诡异可怕:“这么说,皇后是铁了心,要为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向哀家讨要人情了?若哀家不准,偏要罚她,那又如何?”
皇后毫不避闪迎着太后的目光,微微道:“臣妾觉得今日席妹妹所受教训已经足亦。故此斗胆要向太后讨个人情。统领后宫,掌管内廷事务,以辅助天子,本是臣妾份内之事。况太后为了皇上,劳心劳德,在民间受苦了二十余载。如今皇上登基,天下盛平,太后理当在慈宁宫里安享天年。臣妾又怎么忍心再让太后操心这些琐碎小事,所以,请太后放心将席妹妹就交由臣妾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