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小心着凉。”
儿子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儿子,你……什么时候醒的?……”
连他自己都听出来了,语调是那么羞惭。
“刚醒。”
儿子背朝他,一动未动,看样子并不打算向他翻过身来。
“我上厕所了。是我上厕所把你弄醒的吗?”
话一说完,他立刻觉得说得太不像话。明明是从妻子的床上溜回来的,怎么可以说成是“上厕所了”呢?这不等于是在侮辱妻子吗?
他从床头柜上摸起手表看了看,四点过五分,还有两个小时可接着睡。听听儿子的呼吸非常之均匀,以为儿子又睡过去了,却不料儿子再次说:“爸,其实你们大可不必……”
显然非是梦话。
他一时仿佛被粘在床上了,动不得了。半天,才细语悄声地问:“儿子,我和你妈……大可不必怎么呀?”
那份儿心虚,如同他和妻子加入黑社会而被儿子有所觉察了。
“你们的心理完全可以放轻松点儿,大可不必把我的存在当成一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