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为什么这中等阶级总是这颟顸--一点点子幽默都没有!真是的,总算是运气好我到了这儿了--亏得脑门有他保驾。因为满车子人全叫我的乖猴子们给弄糊涂了,有一个男人眼珠子都冒了出来,像要吞了我似的。也不笑--也不觉着好玩--我倒不介意他们笑,他们偏不。不,就这呆望着,望得我厌烦死了。"
"可是顶好笑的地方是,"脑门说,拿一个大个儿的玳瑁壳镶边的单眼镜安进了他的眼,"我讲这你不嫌不是,费斯?"(在他们家或是当着朋友他们彼此叫费斯与麦格)顶好笑的地方是后来她烦急了转过身去对她旁边的一个女人说:"你以前就没有疯过猴子吗?"
"喔,可不是!"那太太加入笑了,"那真是笑得死人不是?"
还有更可笑的是现在她脱了外套她那样子真像是一个顶聪明的孩子--里面那身黄绸子衣服是拿刮光了的香蕉皮给做的。还有她那对琥珀的耳环子,活宕宕的像是两个小杏仁儿。
门铃响了。来的是瘦身材苍白脸的安迪华伦,神情异常的凄惨(他总是那样子的)。
"这屋子是的,是不是?"他问。
"喔,可不是--还不是,"培达高兴的说。
"我方才对付那汽车夫真是窘急了我;再没有那样恶形的车夫。我简直没有法儿叫他停。我愈急愈打着叫他,他愈不理愈往前冲。再兼之在这月光下,他那怪样子,扁脑袋蹲在那小轮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