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载1945年2月11日重庆《新民报》
忆德使馆门前之一瞥
德国又快完了,这就让我们回忆到一九一八年以后的北京公使馆。公理战胜的周年纪念之夜,东城北京饭店举行盛大的庆祝会,广场上放着各式各样的焰火,红绿灯光射入半天云里。在西城的人,昂头可以看见。我正有点私事,在寒风如剪的空气里经过东交民巷“德国府”,见大门锁着,寂焉不见人影。那门口的路树,被寒霜笼罩了,不住地抖。有个白种人,和我并排走着,立起了大衣领子,围住他的脖子,两手插在衣袋里,缩着一团。我在打量德使馆,他也停住了脚。最后,他抽了一方手绢,揉擦几下眼睛,很快地跑了。那时,嗤的一声,北京饭店的红绿焰火流星,十几条火光向东交民巷上空射来。我想,这一定是德国人,这焰火给了他无情的嘲笑。自此以后,不知怎么着,我颇同情德国人。一直到抗战以后,希特勒撤退德国顾问,我这同情心,才完全消灭。
这给了我一个教训,对于一个失意的强横人,同情是多余的。等他再得意的时候,你就明白了。
原载1945年5月12日重庆《新民报》
徐树铮学颜习斋
徐树铮何人也?是三十年前的政治红人,弃总长而不为,给段祺瑞出主意的角色。他有钱,他有势,他能左右政局。他年纪不大,既狂嫖,又滥赌,还能来几句诗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