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附上这张名片就好,古特纳太太,除了名片,什么都不要。”
现在终于松了一口气。我急忙赶回军营,匆匆灌下咖啡,勉强熬过训话时间,可能比平时更紧张、更漫不经心。假如一个少尉早晨精神不济地来执勤,在军中大家不会觉得特别奇怪。多少军官常在维也纳通宵达旦之后疲惫不堪地回到军营,眼睛几乎睁不开,连骑马小跑步时都会在马背上睡着。说实在的,不断发号施令、检验考察、骑马散步对我而言反而来得正好。勤务多少能转移我内心的不安,当然,不愉快的记忆依旧盘旋在两个太阳穴之间,一大块苦如胆汁的海绵依旧堵在喉咙里。
然而到了中午,我正要去军官餐厅,一名侍卫兵在后面疯狂追着我喊“少尉先生”。他手里拿着一封信,一个稍长的长方形信封,英式蓝色纸张,飘着淡淡的香气,背面是一个清晰细致的徽印,耸直细长的女性笔迹。我慌慌张张撕开信封读道:“敬爱的少尉先生,衷心感谢您美艳的赠花,实在受之有愧,直到此刻还令我惊喜万分。诚挚邀请您光临寒舍喝下午茶,任凭哪天都好。不必事先知会,因为我——遗憾的是——总是窝在家里。艾蒂丝·冯·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