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蓓卡·夏普小姐致阿米丽亚·塞德利小姐。
近好几个星期以来,我没有给亲爱的阿米丽亚写过信了,因为在这“沉闷府”中(这是我取的名字),所说所为有什么新闻可言呢?萝卜收成好不好,肥猪重一百磅还是一百一十磅,牲畜吃了甜菜好不好,跟你又有什么相干?上次给你写信以来天天一样。早饭前,皮特爵士拿着小锄头散步,我陪着他;早饭后在教室里上课(名为上课);下课后同皮特爵士看文书,写稿子,内容是关于律师、租约、煤矿、运河的事(我成了他的秘书了)。晚饭后,听克劳利先生讲道,或跟从男爵下十五子棋。不管是玩哪一种把戏,夫人都同样无动于衷地在旁边看着。她近来病了,府上反而有活气了。她的病给爵士府带来了一位新客人,是位年轻医生。嘿,亲爱的,年轻姑娘们永远也不必绝望。医生向你的一个朋友示意,说如果她愿意当格劳伯太太,他欢迎她去为他的手术间当当装饰品!我告诉这个厚颜无耻之徒说,捣药的镀金杵臼已是够好的装饰品了。好像我这个人生来就只配嫁给乡村外科医生似的!格劳伯先生碰了这个钉子,身体大为不适,回家吃了一剂凉药现在全好了。皮特爵士高度赞许我的决定。我想他要是失去自己的小秘书会难过的。我相信,这老家伙喜欢我已达到他喜欢别人的极限了。嫁人,真是的!而且是嫁给一个乡村医生,那么以前的——不,不,谁也不能这么快就忘了过去的交游。这个我就不讲了。咱们再谈谈沉闷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