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珍摇摇头。
老尚宫说的这情形,她想一想就觉得不能服气。
“是啊,我也不服气。不服气了怎么办呢?心思就活动了……要么,我也往高处去,要么,就让她从高处跌下来。”
这两句话说得苍老而悲凉。
竹珍悚然而惊。
“想往高处去,太难了,登天梯哪有那么好找的。可要让人从高处跌下来,那办法太多了……”老尚宫注视着当时还年幼的竹珍:“人心就是这么一步一步变坏的。第一次总是难些,可有第一次,就很容易有第二次。也许开始作恶后还会愧疚,慢慢就习以为常,甚至还会为狡计得逞而沾沾自喜。等到有一日你忽然回头的时候,你自己都会不认得自己了。”
“要想不变成象我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从一开始就要记得本分两个字,别走着走着就迷了路。”
老尚宫后来确实老得有些糊涂了,时常说些颠倒重复的话。
“做奴婢有奴婢的本分,做主子有主子的本分,人啊,眼总盯着那富贵荣华,可有些东西,你越想要,越是得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