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橙局促地收回目光,慌乱地不知落到什么地方才合适,在厕所门口遇着,是装没看见,还是上前打招呼?不打招呼好像不太好,可这招呼怎么打呢,总不能说:哈,原来你也在这里。
瞿翊似乎没觉着这个地点有什么特别,也没为自己此刻过于病态的形象有半点不自在,他推推眼镜,平静得连个水花都没起:“给我找本杂志。”
“什么杂志?”柳橙瞪了一下,反应过来,问他。
“纸杂志。我接电话。”瞿翊掏出呜呜震动的手机,走到离徐总办公室很近的休息区坐了下来,留给柳橙一个虚弱、苍白的侧影。那侧影微微弯着,像一把紧绷着弦的琴。不知怎么,柳橙的心一软,决定不和他计较那无礼的态度,请人做事语气要谦和,而不是不容拒绝地命令,要笑一笑。她称呼他为“瞿老师”,那是客气,她没做过他一天的学生。大家都在中视工作,保持距离,适当尊重。像上次他让她把想说给叶子听的话打电话说给他听,也是不对的。有机会她要和他好好沟通下,今天就算了,他的心情应该很不好,夏主播是他的好友,虽然台里严禁谈论夏主播失联的事,但还是有很多人知道了。她是听大姐说的,还有叶子……那个晚上,她在,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戴着耳机,窗户开着。风吹过来,灰暗的夜空像是亮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