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盈一直没有插嘴,这时候不禁陪他怅叹:“一生只有一个十五、十六、十七岁,我也把它们弄丢了。”
“也许有一天,当我们发现时,我已经变成了父皇那样,而你已变成我母亲那样。”
素盈一动不动地坐着,神色迷惘地悠悠回答:“我宁可在那之前,我们当中有一人已经死掉。”
那毅然决然的字眼触动睿洵,他静默片刻,收敛温柔的神态,向素盈说:“娘娘——”
“东宫殿下。”素盈微笑着想,只要这一刻过去,一切也都过去了。
“这很好,从今往后,你叫我‘娘娘’。每次你叫我‘阿盈’,总会害我后来落泪。”
睿洵失神刹那,旋即笑道:“世上的人不哭,有两个理由,或是幸福满足无须哭泣,或是麻木。宫里的人不哭,只有一个理由。我印象中的那个少女是常常落泪的。娘娘与她不再相同,这也很好。”
他发出一声短促的、难过的笑声,接着收敛笑意,肃然说:“宫女指控您将有毒的香料赐给素庶人。我知道娘娘的手法不会那么拙劣。娘娘身为中宫,和宰相一起逼到缦城,表明后宫外朝都要她死,素庶人想不死也难。”
“缦城吗?”素盈蹙眉搜索回忆,“我不记得去过。”
一句话引得睿洵满面寒气,向素盈微微躬身,漠然说:“我以后会记得——娘娘即使在杀鸡时,也用牛刀。”他没有更多话要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过身离去,脚步没有些许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