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个圆门—— 便是梦中意识的焦点,使我醒后能带挈着以上的景致,都深忆不忘的——到了门外,只见一望无边蔚蓝欲化的水。
这一片水:不是湖也不是海,比湖蔚蓝,比海平静,光艳得不可描画。……不可描画!生平醒时和梦中所见的水,要以此为第一了!
一道柳堤将这水界开了,绿意直伸到水中去。堤上缓步行来。
梦中只觉飘然、悠然,而又怃然!
走尽了长堤,到了青翠的小山边,一处层阶之下,听得堂上有人讲书。她家的姊姊忽然又在旁边,问我:“你上去不?”我谢她说,“不去吧,还是到水边好。”
一转身又只剩我自己了,这回却沿着水岸走。风吹着柳叶。
附满了绿苔的石头,错杂地在细流里立着。水光浸透了我沉醉的灵魂……帘子一声响,梦惊碎了!水光在我眼前漾了几漾,便一时散开了,荡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