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看,像是他们之间的身份对调,他倒成了那个保姆了。
他跟在楚莺身后亦步亦趋,深怕她因为酒精上头一不小心磕到哪里,小伤倒是没什么了,这要是不小心磕到头,他还要担心她清醒以后来讹他。
但楚莺没有他想象中的醉酒之后肆意撒泼胡闹,只是踉踉跄跄地没有目的地走来走去,最后就地而坐垂下了头。夜礼在一旁看她半天没再动过,以为她终于累了睡着了,刚凑近想要把她抱起来带回房间时,她突然抬起头来。
夜礼反应迅速躲开才避免被撞到下巴,而他才刚站稳便看到楚莺脸上清晰的泪痕,他微微怔愣,这是楚莺第一次哭。他以为在唐家那泛红的眼眶已经是他能看到的楚莺柔软的极限,没成想喝醉之后的楚莺,能暴露得更明显。
一开始楚莺只是无言流泪,后来大概是已经到了她忍耐的边缘,终于毫无克制地大哭起来。
她像个孩子,像个因为丢失了糖果的三岁小孩,于她而言丢失糖果就是丢失了整个童话世界。没有美好,没有甜蜜。
她悲切,又像是只绝望的困兽。她枯竭的灵魂被困在行尸走肉般的躯壳中,此时正奋力怒吼着,一声又一声似悲鸣,似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