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九卿大臣,朕实灼见其无作奸犯科之人,亦无闻有作奸犯科之事。然所谓公忠体国,克尽大臣之职者,则未可以易易数也。不过早入衙署,办理稿案,归至家中,闭户不见一客,以此为安静守分,其自为谋则得矣!……至于外而督抚,内而九卿,朕之股肱心膂也。万方亿兆,皆吾赤子。其为朕教养此赤子者,朕非尔等是赖,其将奚赖?今尔等惟以循例办稿为供职,并无深谋远虑为国家根本之计,安所谓大臣者欤!如仅循例办稿已也,则一老吏能之”。
乾隆话很严厉,也很中肯。作为乾隆股肱,九卿大臣不能仅满足于不作奸犯科,更不能把自己混同于老吏,以入署办稿为供职,应深谋远虑国家大计,有所建树。
科道、御史承担着监察职责。乾隆说:“夫言官之设,本以绳愆纠缪,激浊清扬。朝廷之得失,民生之利病,无不可剀切敷陈。内而廷臣,外而督抚,果有贪劣奸邪实据,指名弹劾,亦足表见风裁”。但实际上科道御史并未尽责。四年(公元1739年),乾隆就指出:“近来科道官员,条陈甚少,即有一二奏事者,亦皆非切当之务……嗣后各精白乃心,公直自矢,毋蹈缄默陋习”。此后,缄默之风虽有所改变,却又转而“摭拾浮器”,以浮言为依据,抓住末节问题作文章,“徒事怀私窥伺”。乾隆认为,言官不能履行职责,关键在素质低。要改变这种状况,就应慎重言官选拔。原来,御史由各部院堂拣选司员保荐,然后由吏部引见,皇帝简命。乾隆以为这办法有局限性,“各堂官保送,皆就伊等所见举出。统计一衙门官员,不过十之一二,其余众员,朕未经遍览,此中或可任科道而不在保送之列,亦未可定”。因此,乾隆三年(公元1738年)时,就改为“例应选翰林部属等官,一概通行引见”,扩大了选拔对象。但选拔对象太多,皇帝又难以一一考察。降至十一年十月,降旨恢复九卿保荐法,但须经请旨考试后,引见候皇帝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