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经脉逆流,所有的真气在他体内乱窜,几欲破体而出。
他必须忍受气血在体内翻腾,撕裂撞击五脏六腑,分筋错骨的剧烈疼痛。额头的冷汗涔涔而下,头顶百汇不断有白色的雾气腾然而起。
房内房外死寂般的冷冽,有种无言的阴戾之气在房中弥漫,若夜半鬼门的错觉。
足足两个时辰,他只能任由煎熬。
当红色的光减弱,当眉心的印记渐渐淡去,脸颊的红线慢慢的退回心口。那种妖异诡谲的画面,终于落幕。
若病去抽丝一般,楼止无力的靠在软榻处。任是如此,他的气息依旧平缓,不见丝毫紊乱。体内的天罡元气开始自行调息,慢慢的恢复。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容色,瞧不真切他眼底的光,是否也有着她一般的晶莹流动。
这些痛楚算什么,比起他原先所受,早已是小巫见大巫。他如今只是替她受了另一半的苦楚罢了,又能怎样?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如今还能坏到哪里去?
这世上,有欠债的就有还债的。
只是对于他与她,早已分不清是谁欠了谁,谁又成了谁的劫。
良久,他才起身,依然是那个风华无限的锦衣卫都指挥使楼止。弹指间,烛光燃起,摇曳生姿亮了房内房外。
外头的赤魅这才松了一口气,面色缓和了不少。
楼止墨发垂腰,极度精致的五官在昏黄的灯光中,越发的迷人。指尖轻轻捋过散落肩头的发,烛光下色泽油亮若上等的黑濯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