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先把戏票生意谈妥了吧?”罗斯多说。
“行!每个月月初我到这位先生府上去拿。先生是你的朋友,我对他跟你一样看待。你有五家戏院,三十张票子,大约合到七十五法郎一月。也许你要预支一些吧?”戏票商回到书桌旁边,打开抽屉,里头全是现洋。
罗斯多说不用,不用,我们留着这笔钱防饥荒……,,勃劳拉对吕西安说:“先生,这两天我要去和高拉莉商量正事,我们一定谈得拢。”
勃劳拉的办公室里有一口书柜,有版画,摆着体面的家具,吕西安看着很诧异。他穿过客室,发觉陈设既不寒伧,也不太奢华。最讲究的是饭厅,吕西安为此说了几句笑话。
罗斯多道:“你不知道勃劳拉是讲究吃喝的专家。他请客的场面跟他的家私完全相称,戏文里也提到呢。”
勃劳拉谦逊的回答:“我的酒还不坏。”他听见楼梯上有嘶嘎的说话声和特别的脚声,便道:“啊!捧角的喽罗来了。”
吕西安走出来碰到一帮鼓掌队和戏票贩子,身上臭不可当,头戴鸭舌帽,裤子快破了,外套露出经纬,一副囚犯面孔,青不青,蓝不蓝,乌七八糟,形容憔悴,留着长胡子,眼神又凶横又谄媚。这批丑恶的家伙平时挤在大街上,白天兜售挂钥匙的链子,二十五铜子一件的金首饰,夜晚在戏院的挂灯底下拍手,总之巴黎无论什么肮脏事儿他们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