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么可笑多么荒唐多么无赖呀!他们原谅了我胡说八道欺骗他们的卑劣行为,已经足可证明他们对我算是够友好的了!那一天十七岁的我开始明明白白地告诉我自己,我在海波和晓玥之间的角色应该是怎样的,绝不允许是怎样的。理性超前地在我少年的心里结霜。那是自己对自己的明智。也是自己对自己的冷漠无情……冬季的第一场雪又下起来了。海波踏着纷纷扬扬的大雪又来到了我家里。我正坐在炉前的小凳上一边看《希腊悲剧选》一边守着粥锅。我拖给海波另一只小凳,他也一声不响地在我对面坐下了。我遗憾地说我也没去看晓玥参加了的那一场大型演唱会。我那么说是真的觉得遗憾,同时又不无责备海波没给我送来过票的意思。
海波说晓玥并没去成省歌舞团。因为她有什么严重的海外关系。而且她的父亲早在反右时期拒绝接受“特嫌”审查跳楼身亡。原来晓玥并非哈尔滨人,而是北京出生的姑娘。六十年代初随母亲被遣送到哈尔滨来定居的。她的母亲由于她父亲的事大受刺激,三天明白五天糊涂的。海波还说,为了成全晓玥的愿望,他自己的父母都热心地参与了帮助,亲自引荐晓玥去见了市歌舞团的老朋友们。市歌舞团的人们也都非常欣赏晓玥的歌唱天赋,但也因她的家庭问题都爱莫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