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震坚持道:“虽然不知道皇朝的未来,但我也知道,昏君犯的错未必一样,但有一点一定相同——他们都不觉得自己犯了错。圣上现在正是这样的一个孩子,以后会不会变成这样一个人,就要看情况了。”
“为此,你把我拉回来?”素盈淡淡地说,“我这孤苦伶仃的女人,在泰陵守着先帝还算力所能及,到了幽深似海的宫廷里,能有什么作为呢?”
谢震嘴唇动了动,口气有些难过:“你……以前说过,说你的余生变成了一剂毒药,能在泰陵了却残年,对自己、对别人都好。可我不能眼看你那样终老,不能自己过得自在却忘了有人在一座陵墓忍着病痛。我不想成为你心里的又一个叛徒。”
素盈沉默了,慢慢走到他身边,把手按在他肩上,说:“真傻!当初是我让你走的。”
“所以更加不能背叛。”他微笑着回答。
两人一坐一站,保持着那个姿势很久,连悄悄走进来的歆儿也看呆了。他觉得那是一个不容打扰的画面,又悄悄离开玉屑宫。
过了很久之后,他无意中提起那一天。
太皇太妃没有讲出一个字为那时的景象辩解。她只是看着歆儿和忘机说:“能够遇到一个人,他明白你对他好,而且想要回报,这难道不是一件很幸运的事吗?也许,我一直没办法变成一个让人畏惧的人,只是因为身边有这个人在——他回报我的善意,让我知道,即使是在这宫廷里,做善良的事也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