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们一个个目光坠地,不吱一声。素盈早知道是这样,倒也没有失望。忽然有一人走出来,说:“奴婢愿去。”
素盈听声音十分耳熟,循声去看,不由得愣一下:“令柔……”
余下的宫女依次告退,只留下素盈与令柔。
“娘娘放了奴婢一条生路,而奴婢还欠娘娘一场没有骆驼蓬的侍奉。”她说得很自然。
素盈挑眉说:“有人跟我说,忠心这东西,货卖两家就一文不值。”
“奴婢不打算再变卖了。”令柔抬起头,面对她微笑说,“忠心这东西,只有不掺杂利害,才有价值。”
这天,百僚送她,素盈这才看见朝廷的新气象。以前只要能够背出睿、素二氏的家谱,就能轻易猜到在哪个位子上的是哪个人,现在到处是陌生的面孔,是一种她不讨厌但也认不出来的新格局。
不少人也是在这时候第一次见到祐惠太皇太妃。这个二十岁出头的淡雅女子,安静地从他们面前走过,默默地匿身于马车之中。白信则将她为数不多的随身物品放在她脚边,垂下皂帘。素盈眼前一暗,索性什么也不去想了。
马车颠簸了不知多久,有人唤醒浅寐的素盈,说:“娘娘,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