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泓专注地凝望他的孩子,没有接。睿洵抬起眼,微微苦笑着拿起调羹,舀了一匙放入口中,毫不迟疑地咽了下去。
“你何必呢?”深泓悠悠慨叹,伸手端来玉碗。素盈心头一紧,狠心将小人做到底,抢着把那碗粥夺下,交到旁边宫女手中。东宫夫妇见状,一个字也没说,齐齐深拜,在禁军的护送下离去。
深泓看了素盈一眼,目光中不知是责备还是玩味。素盈昂然与他对视,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并且大胆地伸手在他唇上一擦,要把那寥若无迹的酒痕也清除干净。深泓趁势抓住她的手,轻声说:“你心里知道,他不是一个弑父弑君的人。”
“天下人心里知道,储君不该背叛国家。陛下若是面对叛徒时不加提防,会有损你的聪明。”素盈说,“那么,有些人就不再忌惮你了。”
深泓沉默之后笑了一下:“这真是……只能从皇后口中听到的话。”
素盈立刻察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她不该用自己的想法威胁皇帝,即使那是真心话。她无力地喃喃:“我突然很累。”
深泓像是明白她的感受而且早已习惯,拍了拍身旁,用前辈的口吻安慰她:“在这儿睡吧。明日起来,你就会忘记这句话。”
空气中弥漫的酒香令人昏昏欲睡。素盈本不敢沉醉,但是片刻之后,她浑身酸软无力,一心只想睡到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