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活规模低级里想一个例,鲑鱼到了相当的季候,在大海里达到一定的发展阶段,它便钻进河口,溯流而上,把卵产在远处支水的河床上。上溯一个疾流的河,一路有许多急湍和瀑布,须要几个星期不住的变化的努力才行,在这个期间,鱼是得不着食,只有消耗他筋肉物质里潜蓄的能力罢了。这也是一个行为的显例,行为这个东西,我们要了解它,不问了解的程度如何,总得在我们自己行为的类推的光线里才可以,它和无机自然界的现象是全不相同的。
在无脊椎生活的大世界里,行为,或维持种族生活之目的的努力也很普遍,处处和我们遇着。一个黄蜂一天到晚勤勤恳恳的猎他的食物,或者它得着了一条肥胖的毛虫,比它重得多,它费许多力拖着这虫过了无千带万的障碍,才到它预先备好的它,在那里,它把虫和它的卵一齐封好,让虫可以给它后人当食物用,但是这种后人,它是绝不能见的了。蚯蚓从它的穴里上来,在地上找着了一片树叶,检察它的四周,擒着它的尖儿,或取随便什么态度和位置,只要最容易把它弄进洞来的便好,然后它便把它拖了下去。就是其馀式样比较简单的虫,也显出行为的特别标志来;便是在不变的外境下面,用种种的方法去达到目的,第一个运动不行,便第二个,第三个,一直下去。海燕翻过身来,把背向下躺着,用它的臂不住的变化的努力去在地下掘条小沟,掘成了,又用各部分联合的动作,把身子正过来。就是在最低的动物里,——在单细胞和用显微镜才能见的原生动物里,行为还是一个定则。变行虫Amoeba仅仅乎是一个极小而无定形的胶质点,从它所爬的沉没的实物面上离开的时候,向各方放出长的触须,直到其中有一个和实体接触了为止;这个动物的全体,便自己附着到这实体上面去,以便再干它那常式的运动。和它自己同种的小虫接触,它就竭力的来捕获它,再三的努力,把它吞了,作它自己的营养。滑动的极微动物到处乱钻,去找食物,它们追赶别的和更小的动物,是常可以见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