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许敬宗,虽说才华过人,然内心阴暗,少时正逢隋末乱世,其父许善心为隋朝大将宇文化及所害,他为了活命,反而舞蹈以庆之,孰料被时为内史舍人的封德彝所见,说与他人听。他怀恨在心,贞观元年,封德彝殒薨,许敬宗奉命撰写碑文,他以笔为刀,盛加罪恶,把一代名相涂抹得面目全非;他又贪财而好色,其妻裴氏有一婢女,生得花容月貌,许敬宗暗暗垂涎,裴氏刚刚去世,他就纳为继室。这样的人向来为褚遂良所不齿,朝堂上免不了言语冲撞,今日落在他手里,自己倒也坦然。
然而不管怎么说,总是自己行为不够检点,以致授人以柄。
褚遂良就是这样一个人,一旦将事情看透,就不再生气。他起身来到案头,铺纸泼墨,笔走龙蛇,不一刻便满纸烟云,气象万千——
平生岂能尽如人意 回首但求无愧我心
刚放下笔,耳畔就传来一声高呼:“好字!好字!”
褚遂良一听就知道是长孙无忌来了,随口答道:“什么好字,不过是下官的心境表达罢了。”待转过身,他才发现还有一人——新任秘书少监上官仪。他年方四十,生得风流倜傥。
对这位秘书少监,褚遂良早有所闻,其为人耿介,文章锦绣。贞观元年,刚刚十九岁的他就以《对求贤策》《对用刑宽猛策》两篇文章深得太宗青睐。贞观六年,他随皇上行至武功庆善宫,宴会上,他献诗《过故宅》两首,一时语惊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