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了,但还是奋力抗拒着入定状态的作用,直到最后,他父亲的形象闯入了他的意识:“我会在入定状态中保护你,你体内的其他人不会就此占据你。”
风刮倒了雷托,推着他在地上翻滚,卷起沙尘打在他身上,划伤他的胳膊、他的脸,将他的衣服扯成碎条,将剩下的一条条毫无用处的褴褛衣衫吹得猎猎作响。但他感觉不到疼痛,他眼看着身上的伤口愈合,和它们出现时同样迅速。他继续在风中翻滚着,他的皮肤仍旧不是自己的。
来了,快来了!他想。
但这个想法非常遥远,仿佛并不是他自己的想法,就像皮肤不属于他自己一样。
幻象吞没了他。幻象扩展成为立体的记忆,分隔了过去和现在、未来和现在、未来和过去。接着,每个被隔离的部分各自拥有一个视点焦距,他从中看到自己未来存在的多维浮雕地图。
他想:时间,和长度单位一样,是衡量空间的尺度,但是衡量这个动作本身却把我们锁在我们要衡量的空间中。
他感觉到入定的作用在加强。内在意识不断扩大,他的自我也随之发生着变化。时间在流动,他无法让它停止在某一刻。过去和未来的记忆碎片淹没了他,像一个个蒙太奇片段,它们之间的关系不断变化着,他的记忆像一个镜头、一束探照灯光,照亮一个个碎片,将它们分别显示出来,但无法使它们那种永恒的运动和改变停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