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匠问,这是怎么了,我摇摇头,说,没事。
我不想大伙儿陷入恐慌之中。
光头匠好似缓过来一样,将麻绳收好,斜挎在肩上,铡刀往腰间一别,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放松一点,水下的东西不是那么容易上岸的。
我问,如果真的可以上岸呢?
光头匠深吸了一口气冷气,说,那我们都得完蛋。
他跟我解释,水下的东西一旦上岸,那么第一个看见它的人,就必须死。
这会儿,我真希望自己是看错了,回头看向水面,安静得让人发憷,朦胧的雾气当中,好像有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一样,让我毛骨悚然。
之后,光头匠也没有骑车,而是跟着我走三轮车的后面,一路往前走。
至于蔡须,早已经哭红了眼睛,一路跟着车子,低声哭泣着,车上躺着的可是他儿子。
我心中黯然,现在哭得再感天动地有什么用,人已经死了。
夜里。
在月光下,三轮车走在乡间小道上,三条轮子狠狠地压进了地里,压出了一道很深的胎痕。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林老三不换一辆新的三轮车了,这车上少说也坐了十几个人,一般的三轮车还真拉不动。
这会儿,林老三招呼我到前面来,让我上去坐下来。
我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林老三的脸色苍白得像是一个死人一样,手死死地握着方向盘,一动不动。